与范仲淹的一次漫长对话

    □ 何辉

    《范仲淹》这部长篇历史小说，我是从2021年年底开始动笔创作的。其时，拙作《大宋王朝（1—8）》已经出齐。

    在《范仲淹》这部小说动笔之初，我便确定了一些重要的创作目标。

    我希望这部小说故事要好看。在叙事的风格与节奏方面，我力求富有一定的变化，要使笔下的故事有时像涓涓的细流，有时像壮阔的大江，有时清新简洁，有时沉郁繁复。我希望能够在创作上探索这种变化，以此呼应小说中主人公范仲淹及一些主要人物曲折多变、悲喜交加的人生，折射小说中那个诡谲多变、波澜壮阔的时代。

    我希望这部小说的艺术真实，是基于“三个真”而创造的。其一，人真，即这部小说的主要人物是真的。除了小说主人公范仲淹之外，我还要以文学文本塑造一些主要的人物，比如韩琦、富弼、吕夷简、欧阳修等，他们都是史册里的真实人物。其二，事真，即这部小说里反映的主要历史事件是真的，它们发生的具体时间、地点都是有史载的。其三，言真，即这部小说里出现的历史人物说的话，要符合历史真实。这个目标，就给文学创作提出了很高的要求。

    在创作纯文学文本的同时，我决定从史书、文集中大量引用主要人物的文章、诗词、状、疏、奏、表、议、墓志、碑阴等（尤其是主人公范仲淹留下的文字）。上述这些古文献主要参引《范仲淹全集》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《梅尧臣集编年校注》等著作。通过精心构思，我使这些古文献于文学叙事中嵌入、穿插，与文学文本彼此交织交融，相辅相成，就好比创造出一个世界，让小说的主人公们进入这个世界自己来言说。

    当然，作为一部长篇历史小说、一部文学作品，也必然有虚构的人、事，也必然通过“实”与“虚”的结合，才能创造出触动人心的艺术真实。我相信，通过这样的努力，与单纯的文学文本和单纯的历史文献文本相比，这部小说创造了一个更具温度的知识系统，创造了一个更加完整的世界。

    我希望读者通过阅读这部小说，看到一个栩栩如生的范仲淹，知道他的故事，读到他的文章，听到他的言语，体会到他的快乐与忧愁，触及并理解他的思想与精神世界。如此，下次读者再读千古名篇《岳阳楼记》时，所读到的便不仅仅是一篇美文，而会看到一个曾经在历史中努力奋斗过的真实的人，以及他所生活过的那个时代。

    经过长期艰苦的工作，这部小说终于完成了。这部小说的创作，也是我与范仲淹以及那个时代的诸多人物的一次漫长对话。在整个创作过程中，我仿佛进入了那个世界、进入了那个时代，与他们一同好好地活了一回，有时我甚至恍惚觉得我已化身为他们，在命运的大河中沉浮。我相信，接下去，许多读者将会通过阅读这部小说，加入一场跨时代的漫长对话，甚至以一种奇妙的方式，进入那个世界和那个时代。